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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凡2】【虫绿】当我们谈工作的时候我们在谈什么

当我们谈工作的时候我们在谈什么

 

原作:  超凡蜘蛛侠2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Peter/Harry

注释:  商业AU,这里Peter的性格设定略像Wardo。

 

1

我醒来的时候是上午七点四十三分,闹钟还没有响。

早餐时我打开电视,新闻正报道着两个党派候选人目前的竞选局势:民意调查,谁又获得某个州的选票,党内支持率,诸如此类。等到实在数落不出某个竞选者的缺点了,才播报下一条新闻,有关医药巨头Oscorp收购案的新进展的。我放下杯子,抓起衣服准备出门。无需再看,因为我就是这起收购案的相关人员之一。

我赶到的时候两家公司的董事都已列席,律师们正埋头整理资料,股东会的人各个腰背挺直。这次收购案的重要人物——Oscorp的现任总裁Harry Osborn也出席了,正如媒体报道的那样,他看起来年轻的不像话,两年前继承已故的老Osborn的公司的时候尤其是。

我解开西装扣子坐了下来。Max在旁边不住的看手表。这也无可厚非,谈判课的教授曾说,参与者的紧张程度一般和谈判的重要性成正比。

会议开始前,双方各说了一番漂亮话,二十分钟之后,Oscorp的董事 Manken坐不住了,频频质疑公司价值评估欠准确。Oscorp没有人从中作梗是说不过去的,因为合并必定会稀释股权,因此原股份持有者的利益将大打折扣。

我看向这次最大的合作伙伴——Mr.Osborn,他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之前大规模举债筹集资金的人不是他。

会议室的冷气很足,我的手心和后背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气氛凝重,场景尴尬,但我还是被某些事情分心了。

Osborn的侧脸一直出现在我视野右前方三点钟方向,我的理智暗示自己不要去想,然而一移开视线,脑海里却又是那张淡漠的郁结不解的脸,和记忆中那骄傲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少年的面庞逐渐重叠。

 

2

如果你让我用一个词语表达‘一切不能再糟糕了’,我会说是‘2008’。

拜次贷危机所赐,国债陡跌,失业率六个月翻了三倍,房地产泡沫使中产阶级的美梦幻灭。财务部的发言人依然可以面对镜头说:“在资本全球化的今天,资本的高速流动正帮助我们创造人类历史上最大的繁荣。”去他妈的财务杠杆,去他妈的抵押债券,去他妈的资本主义。

但对我来说,这只不过是和每一个美国人一样赔一笔钱罢了。更糟糕的还不仅于此。我踏出校门的第一个年头,用证书和商学院的学位当作敲门砖,在华尔街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我说的不错仅仅指薪水。金融业加班是常态,为了赶进度可以一个星期连轴转;部门的男性们通常选择加班到12点,然后出门喝酒泡吧健身爬山,折腾到快天亮才回到家,睡上五六个小时继续回来工作。就算这样,以还算强健的体魄,我依然充满斗志的干到第三年,并且期间交到隔壁律师事务所的女朋友Gwen Stacy。

直到我和我的上司康纳斯先生被诬陷。

项目的几个负责人被公司开除,我被调到了法国一个刚成立的、业务量不足原部门十分之一的分公司,在法国东南部的里昂,离开了Gwen,离开了May婶婶,带着有污点的简历风尘仆仆的去了。

新工作进展的并不顺利,我蹩脚的法语别说是与人谈判,甚至连买菜都麻烦。新上司是个工作狂,拖着我没日没夜的加班。来法国的第三周,我和Gwen在电话里分手了。从那之后我开始失眠,长夜漫漫,我却只能盯着天花板聊以慰藉。

 

然后,有个人闯了进来。

某个深夜,我依旧躺在床上,忽然窗外一阵吵闹,有人从窗户翻进我公寓的客厅。我刚想开灯,却被一个人按倒,月光下我看见对方是个少年。他示意我别出声,等到窗外那群人走了才放开我。

我皱着眉头推开他,对方却对粗鲁的行为并不在意,反而很有礼貌地解释说,刚才是为了躲避一群麻烦的人,不得已才从窗户翻了进来。

这是一个骨架纤细的少年,大概介于成年和未成年之间,有着蓬乱的金发与湖蓝色的双眼,与其说是好看,不如说是骨子里有种超出年纪的魅力。

然后,这个迷人的小家伙翻窗户跑掉了。

第二天夜里,正当我无法入梦,并为每一秒都漫长如同一个世纪而痛苦的时候,他又翻进了我的屋子。

“我请你喝一杯吧。”他倚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带我去了索恩河旁边的一家酒吧,人并不多,几个着装古怪的青年在摆弄乐器。我盯着主唱诡异的妆容,等到对方开口了,唱的是The Door的《People are strange》——意外的老调子。他好像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边听着,一边举起酒杯送到嘴边。我按住了他的手,义正言辞地教训道,未成年人不许饮酒。他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个好男孩,Every Good Boy Deserves Favour[每一个好男孩都值得被喜爱]。

“英国人?”我问他。

“美国人,几年前移民过来的。”

和我一样,我想。

侍应生向他打招呼,“Lu,这是你新带来的?”说完用戏谑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他站了起来,抬起细瘦的手臂,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玻璃杯,“这位是Mr. Strange,”他的另一只手落在我的肩膀上,“感谢你那天帮助我。”说着,在我的脸颊落下一个微凉的吻。

 

多年之后,当我再回忆起时,那的确是一个美好的不能再美好的吻了。

 

3

会议进行了两个多钟头,此时是中午十二点,律师提议大家先去用餐。众人离席,一拨一拨地出门去了。年轻的Osborn也站起来,并没有同他的董事一起。我见他出了会议室,就跟了上去。

他在这层楼里乱窜,绕过几个走廊之后进了洗手间,我也进去了。他被我跟的不耐烦了,索性转身直接面对我。

“Peter Parker,我们……有十年没见?”

“八年,”我说,“也差不多十年。”

“找我有什么事?”

“谈谈工作,和一些其他事情。”

“收购案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Oscorp能筹集足够的资金。”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说,“在那之后你过得怎么样?我看到新闻上说……你父亲的事我表示很抱歉。”两年前Norman去世了,把庞大的公司交给了眼前这个人。

“我们等会还要开会,”他仿佛没用听到我刚才说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以一种傲慢并且漠不关心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就像八年前一样。

我冲过去揪住他的手腕,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用力抽了回来,用袖子遮住露出的皮肤。那里似乎有道伤疤。

我想大声质问他那时突然弃我而去到底为什么。因为我籍籍无名,是一个连大学学费都要靠奖学金来维持的穷小子;还是我处于人生低谷,配不上身价亿万的Oscorp继承人?

但是我没有。

如果生命中没有波澜,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一处风景,看过了却并不打动人心,这样纠缠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混蛋。”我说。

“Jerk。”他不甘示弱的回敬我。

 

4

少年经常来找我喝酒。他让我叫他Lulu ——这不是他的本名,我知道的,所以大多数情况下我都避免叫他的名字。一来二去,他对我知根知底,我却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他高中肆业,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罢了。

他似乎很爱找我打发时间,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来。他有时眉眼舒展,整个里昂都融化在他的笑声里;有时却极其易感,仿佛对着一朵花都能垂泪。他悲伤的原因我无从得知,只知道他喝醉之后总是以最恶毒的言语诅咒一个人。我猜测是他的父亲。家庭方面的矛盾我无权过问。

我的闲暇时间少得可怜,大部分时间贡献给了睡眠,剩下的基本上用来陪他在城区闲逛,或者去酒吧听他新学的弹唱的曲子。我不懂戏剧,不爱逛画展,整天围绕着证券汇率和各种指数转圈子,和浪漫不沾边;而他偏偏又热衷于浪漫的事,为我念兰波或者叶芝的诗,用拥抱或者亲吻替代问候和道别,深情的仿佛前世命中注定的恋人。

这样一个的人,注定是不属于任何人的。

认识我以后他还会照例去酒吧,照例遇见某个陌生人,照例开一些暧昧不清的玩笑。

每当我问起我们的关系时,他都没有正面回应过。

 

他有时会留下来过夜。

一想到有一个可以亲近的人,同我一样睡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夜晚也不那么漫长了。

有一回凌晨的时候我们都被饿醒了,他让我去厨房弄点吃的。我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他在房间里大声问道有什么可以吃,我叹了口气,问他,你是想吃清洁剂炒洋葱还是洋葱炒清洁剂。[1]他不太高兴,转身躺下翻了个身。我回到床上,把他抱在怀里,一边吻他一边问,不然我们做吧。他不耐烦地推开我说,运动之后会更饿的。

我们就这样清醒的相拥着。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爬起来冲了个澡,拿出冰箱里的水一饮而尽,然后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画面都像隔着一层玻璃,但那的确是发生了的——地上还躺着我们昨夜喝过的酒瓶。

 

有时我在想,他所需求的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某个人的体温罢了。

 

5

午饭过后的会议室似乎轻松了一点,也难怪,大家填报了肚子之后才有气力辩论,才能为几十页厚的合同的每一处措辞吵得不可开交。Max转过头对我说:“还算走运,上午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股东权益上,说实话,这些没什么难对付的,真正棘手的还在后面。”他叹了口气,盯着手中SEC出示的函证。“他们质疑我们与Oscorp去年存在内幕交易。这需要辩方举证,证监会一旦认定你是有嫌疑的,你很难找出证据证明你是无罪。”他看了一眼Osborn,皱了皱眉,对方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不出所料,下午的会议一开始就把这个话题抛到台面上。

“我们怀疑Peter Parker你与Mr Osborn之间有内幕交易。” 律师OttoOctavius语气肯定的说:“众所周知,这违背了市场公平原则,并且极大损害了董事会以及股东的利益。”他说着望向了Menken,对方向他点头一笑。

“我们在收购案之前从来没有任何私人接触。”我平心静气地说道。

“可是有人举证,Mr Parker,您与Mr Osborn曾经有过一段私交。”他翻开资料,不带任何感情地读到:“2008年,法国里昂,您与Harry Osborn曾经是恋人关系。当时Mr Osborn就读于里昂高等商学院,而您由于涉及一起旁氏骗局被GS调往法国里昂的分部。”

“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我是Harry Osborn,”一直沉默的总裁忽然开口说道,“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哦?”律师Octavius眯起眼睛,“所以你承认Mr Parker是你当时的恋人吗?”

“这个话题和收购案无关。”我试图把话题引导向有利的一面,“如果认定为内幕交易,就应该举证我与Oscorp有过大额交易过本公司股票的行为,而不是公开谈论我们的个人隐私。”

“我以个人名义收购Mr Parker与Mr Dillon手中的股权是为了抢占先机,”Harry Osborn接着我的话说,“今年三月份斯塔克工业也同样有意向收购这家公司,而Oscorp上年度的盈利额并不理想,此时收购一家拥有高收益低资产负债率的公司无疑可以很好的化解我们的财政危机,所以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不能作为证据。反过来,有人举证你在收购股份之前给Mr Parker打过私人电话。”律师笑着抖出了新证据。

此话一出,大家一片哗然,Max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脸茫然的盯着Harry。

几个月之前我的确接到过陌生的电话,一般在深夜打来,接听之后对方一直沉默不说话。我在几次之后终于有一次不耐烦了,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吼道: “别再打过来了,神经病!”

那以后陌生的号码再也没有打过来。

Harry Osborn沉默了一会,缓慢的说:“因为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6

选择生活,选择一份活儿,选择一项事业,选择一个家庭,选择一个巨他妈大的电视机,选择洗衣机、汽车、镭射音响,还有电动开罐器;选择小心保养自己的身体、低胆固醇和牙科保险,选择固定利率的抵押贷款,选择政府提供的低价而体面的住宅,选择你的朋友……[2]

如果非要把这段话和我认识的人比照的话,我最后一个想到的会是Lu。

他永远也不会像我一样为了生计卖力工作,活的自在潇洒,这个城市呆腻了就换到下一个。

所以他的离开让我始料未及。

我发觉他有几天没来过了,就去他常去的酒吧找他,然后是东城区、索恩河畔、电影院、他的住处;一天下来依然一无所获。天空开始落下雨点,我沮丧地坐在路边,一边打电话给他,电话接通了。他那边似乎还有另一个人。

“你去哪了?”我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雨水。

“里昂以外的地方,待在这里太没意思了。”他漫不经心的说,好像是在谈论天气。

“为什么不问问我?”雨越下越大,冲刷过我的眼睛和鼻梁。

“我知道你不会来的。”他又说了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名字,“我和他一起。”

暴雨倾盆而至,在街道上形成一片雾气,我的衣服被打湿了,服帖地黏在皮肤上。我挂断电话,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Lu离开之后,我意外地过得还不错。

康纳斯在纽约和别人合伙开了个公司,问我要不要回来,我欣然接受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如同刚毕业那时一样为工作而消耗生命,每天忙忙碌碌,省掉了很多不必要的胡思乱想。有时我也会失眠,长夜漫漫,时钟依旧走得缓慢,而此时我也不会想到Lu了,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Norman病逝,我在报纸头条上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7

认识我的时候,他大约二十出头,年纪比我小一点,已经读完了两年的prépa,打算继续读GE。每周两到三天的课程,其余的时间被用来打发在各种无聊的事情上,其中包括我。

现在的他28岁了,管理着一家庞大的公司,每天在世界的众多地方飞来飞去,生活中早已没有我的位置。

 

“我想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次在一起了。”

也许这是那些陌生来电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

 

“我的父亲Norman被确诊为家族遗传病的时候,他派人强行把我从法国带了回来。我欺骗过Peter,并且不止一次的为这件事情后悔过。”背后的人议论纷纷,虽然说Oscorp总裁的性取向已经不算什么新闻了,但亲眼看到当事人承认还是第一次。

“那之后我的状态很不好,抑郁症折磨了我很久,做出了一些过激行为,并且被送去看了心理医生。后来我接手了公司,再后来我在转股协议上看到了Peter Parker的名字。”他说这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再之后就是你们看到的了。我们一起参加这场谈判,一起讨论公司并购的事。我没有其他需要解释的了。”他说完了,会场沉默了下来。

Max低声和我说了什么,我一概没听清。Harry平静的坐在我三点钟的方向,我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最终,内幕交易的判定没有成立。

 

我追出去的时候Osborn的专车已经开走了。夜幕降临,来来往往的车流在纽约的主干道上汇成了霓虹。我顾不上还穿着西装,沿着道路飞奔起来。我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城市的幻影被解构成纷繁复杂的碎屑,落在我微红的眼眶里。

最终我跑不动了,在路边扯掉领带,大口大口的喘气。我想给Harry打电话,想告诉他无论如何都想见他,有一千句一万句的话想对他说,想把他追回来,想和他重新开始。一阵忙音之后,我拨通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

“你在哪里?”

“你现在在哪里?”他开口问道。

我环顾四周。我在哪里?我望着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路灯和广告牌投射下的阴影,我也不知道,我站在一个不知何处的地方给他打电话,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我放下手机,颓然地坐在路边。

 

“我请你喝一杯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我身后走来。

我回过头,正好对上了他含笑的眼睛。

 

“我请你喝一杯吧。”

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他也是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道。

 

 

注:[1]原文出自村上春树《再袭面包店》。

       [2]出自电影《猜火车》

PS:谢谢看到这里的GN们,平心而论这篇又狗血又OOC,但是有点想看商业AU就写出来了。以及文章标题又可以叫做:当我们谈工作的时候我们在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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